黏黏糊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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凡人的經脈的確是夠脆弱的，扶疏不清楚這宗主在凡間算是什麽水平，靈氣探進去之後就變得小心翼翼不少，生怕將他的經脈給破壞了。
凡人的確是一種極其有意思的生靈，有這個世間最好用的軀殼模樣，有最恐怖的潛力，平日裏卻也脆弱得不堪一擊。
扶疏真真是廢了好大力氣，才在不傷到人的前提下將人經脈個擴開，簡直比平日裏去牽紅線還要累。
抽開手之後，扶疏第一反應便是：簡直太便宜他了。
他在這辛辛苦苦開了一番經脈，這人竟然只需要答他幾句話。
扶疏先前沒有想過給凡人做個事能讓他累成這樣，多少有點郁悶。宗主還闔著眸子在調息，睜開眼的時候，眼中笑意已經沒再有先前那般讓人難受，真誠不少：“多些仙人相助——仙人想要問些什麽？我必然知無不言。”
“所有的事。”扶疏從他身後站起來，重新回到伏北渚身邊，累得直接倒在他身上，被人輕輕地攬進懷裏。
扶疏也沒管他，甚至順勢選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癱下去：“我想要知道，關於你們這結界當中的，所有的事。”
身為修為最高的一個，扶疏不相信這宗主會對結界的事情半分不知。
他瞧上去也的確知道點東西，在扶疏問完之後，第一反應便是笑。
扶疏也不知瞧見他這樣之後，第一反應是該放心還是該緊張，幹脆放棄思考，繼續懶在伏北渚的懷裏。
“不瞞仙人，我也不知曉那結界是從何而來，”那位宗主緩聲開口，神色凝重些，至少是沒有隱瞞他，“從我百年前第一次發現，它便已經存在了。”
又是百年前……
扶疏如今對這個時間點屬實有些敏感，蹙了蹙眉，頷首示意他繼續說，然後傳音給伏北渚：“你先前說的百年之前，具體是什麽時候？”
“記不清了，只記得等了扶疏好久。”伏北渚一邊說著，小指又無聲無息地勾上來。
扶疏又好氣又好笑：“除了想我，你還做了什麽？”
“什麽都沒做，”伏北渚再神識當中的傳音輕飄飄的，“只有力氣想你了。”
也罷。扶疏不再指望他口中問出什麽有用的東西——就他這副樣子，也還是別做其他冒險的事情了。伏北渚如今是個離魂的狀態，扶疏也不知道他完整的時候都做了些什麽，只能等到之後再問，如今最主要的事情是了解一番這結界內的事情。
“結界很早之前便有，眾人知曉有九重天神仙存在，但是先前我師長曾經告訴我，神仙不可能降臨此界。”宗主繼續往下說，說到這的時候，擡頭看了扶疏一眼。
扶疏如今已經不會被這無傷大雅的一眼給影響到，見他瞧過來，在伏北渚身上靠得更沒什麽形了，問他：“為何會這般說？”
“他們並不知道，”宗主搖了搖頭，知道扶疏想要問什麽，“在得知此事的時候，我也曾問過諸位尊長，甚至是翻遍靜山宗的藏書閣，尋不到半分的蛛絲馬跡。”
“這應當只是，前人留下來的一句事實，”宗主低聲道，“至於來源，已經難以查起了。”
扶疏輕嘶一聲。
凡人開始修煉之後，壽命會大幅度地延長，雖說大部分還是活不過九重天上的一整年，但能知道的事情已經不算少。
在這樣的情況下，都沒有辦法將那些舊事給傳承下來，可見這結界已經存在了多久。
“冒昧問仙人一句，先前長輩說神仙難以到此地來，您又是……？”宗主趁他沈思的時候開口問道。
“通過神像便能降臨此地。至於為什麽來，大概是有人在誘我來。”仙人通過神像降臨世間，給凡人降下福澤這件事並非秘密，扶疏隨口便回了他。
“依您所言，豈不是我如今命人建起神像來，就能再召神前來？”宗主聽著扶疏的話，若有所思。
“倒也沒有那麽容易，”扶疏搖頭，“我們只實現信徒的祈願，香火至純，祈願至真，心中至誠的，才能傳到九重天上來。你這般帶著其他目的，根本沒法為天道所聞。”
“若是您此番前來是因信徒祈願，又如何會落到如今這般狼狽境地？”宗主訝異，直接點出扶疏話中漏洞。
扶疏靜默一瞬，聽到這話題下意識地不想回答。
“不是因為信徒……有點私事。至於為何逗留此地，是因你們這結界只進不出。”
宗主見他不想說，善解人意地點了點頭，卻是懂了什麽一般直接往伏北渚那裏瞥了一眼。
扶疏：“……”
對方根本就沒有瞞他的意思，他自然是清清楚楚地瞧見了這一眼。
只是，他的心思就這麽好猜？
郁悶地捏住伏北渚的胳膊，扶疏想要拉根藤蔓把玩，卻根本觸碰不到回歸虛影的那些藤蔓，伏北渚又好像沒瞧見他的小動作一般，一言不發。
扶疏抿抿唇，讓宗主接著說，然後開始死皮賴臉地跟伏北渚傳音：“你的藤蔓給我玩玩。”
伏北渚沒理他。
“聽到沒？”扶疏蹙了蹙眉，又追過去一句話。
“……聽到了。”伏北渚這一次倒是答了他的話，卻依舊沒有提起上一句。
“藤蔓給我。”扶疏聽到他回話臉色緩和了點，又耐著性子重覆一遍。
伏北渚又不理他了。
扶疏被人給氣笑，嘟嘟嚷嚷地抱怨：“怎麽這麽小氣？”
“……不是小氣。”只要不扯到藤蔓，伏北渚便舍得開口，卻也不解釋。吐出兩個字又靜默了。
扶疏被氣笑，也顧不上聽那宗主說話，轉過頭來攀著他的肩就要去夠那虛影。
伏北渚沒有防備，直接被他給壓倒在地。
扶疏的手如願探進那片虛影當中，只不過還是什麽都沒抓到，一個重心不穩，手撐到了他頭兩側去。
這宗主所在的洞府就是個純粹的山洞，地面也未經修飾，粗糙得很，伏北渚被他壓下去，悶哼一聲，兩人目光相對的時候一雙眼水汪汪的，無辜又委屈。
扶疏還是第一次在這個角度看他，楞了楞，隨後就聽見身後人輕咳：“兩位，這是在下的洞府……如此是不是，不太合適？”
你的洞府怎麽了？
扶疏沒反應過來，下意識地想要開口，輕咳的又變成了伏北渚。也不算輕咳，比身後的宗主咳得要劇烈多了，眼尾都泛起紅來——咦？
“你那顆紅痣呢？”
伏北渚緩緩起了身，扶疏跟著他的動作被人扶起來，只是如今也沒空在意這些，目光一錯不錯地落在伏北渚的眼尾。
先前他瞧見的那顆紅痣，不見了。
“什麽？”伏北渚原先好像是想同他說點什麽的，在他問出這話來的時候又忽然被噎住，被他話題帶偏，再開口的時候只剩下困惑。
扶疏問完之後就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。
都不是多在意這副皮囊的人，平日恐怕連對鏡自賞都不曾有，有哪裏能知道自己臉上多了少了什麽東西？
莫非是跟離魂有關？
只是誰家魂魄離體和歸魂會連帶著軀殼上的變化啊？
扶疏深吸一口氣，將心中紛亂的思緒壓下去，終於想起來自己原本的目的：“沒事……你的藤蔓就這麽嬌貴，我半分也碰不得？”
“沒有，”伏北渚有些急了，伸手拉住他，耳根悄然紅了，“但是不能碰。”
“為何？”扶疏想了想，把這歸為本體更脆弱，“你還怕我把你的藤給切了不成？你自己先前不也切過……那破茶還難喝得很。”
離魂的伏北渚什麽都不懂，懵懵地瞧著他控訴，眸子黯了黯，更委屈了。
但聽到這話，還是老老實實地道：“會癢。”
“……癢？”
伏北渚煞有介事地點點頭：“很癢，很奇怪的感覺。所以不能摸。”
說完這話，似乎是覺得自己拒絕得太強硬，伏北渚又為難地補上一句：“如果扶疏想，我把它切下來給你摸？”
“不必了，”扶疏想著自己先前見到的那一節枯敗的藤蔓，搖搖頭，“不摸便不摸了……你好生受著，我怕忍不住。”
伏北渚小小聲“哦”一聲。
扶疏滿意了，踮起腳拍了拍他腦殼，然後終於轉頭看向宗主：“你方才說到哪來著？”
宗主笑容裏已經半點真心瞧不見了，皮笑肉不笑地反問：“仙人聽到哪了？”
扶疏回憶一通，後知後覺地尷尬起來，也輕咳一聲：“勞煩你重新再說一遍了。”
“不勞煩，”宗主臉上的笑更怪異了，一字一頓，“能給仙人分憂，是我榮幸。”
扶疏活了這幾千萬年也沒怎麽被人陰陽怪氣過，只覺著他語氣怪了點，但沒尋到原因，便不再多說，擺擺手，總算安靜下來，盤膝坐在那聽他繼續往下說。
宗主回想了一番，好容易扯出頭緒來，一邊嘆氣一邊重新講。扶疏聽他說話的功夫，又察覺到身旁有一只極不老實的手探過來，摸索著抓住了他的手，在十指緊扣之後，終於消停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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凡人的經脈的確是夠脆弱的，扶疏不清楚這宗主在凡間算是什麽水平，靈氣探進去之後就變得小心翼翼不少，生怕將他的經脈給破壞了。
凡人的確是一種極其有意思的生靈，有這個世間最好用的軀殼模樣，有最恐怖的潛力，平日裏卻也脆弱得不堪一擊。
扶疏真真是廢了好大力氣，才在不傷到人的前提下將人經脈個擴開，簡直比平日裏去牽紅線還要累。
抽開手之後，扶疏第一反應便是：簡直太便宜他了。
他在這辛辛苦苦開了一番經脈，這人竟然只需要答他幾句話。
扶疏先前沒有想過給凡人做個事能讓他累成這樣，多少有點郁悶。宗主還闔著眸子在調息，睜開眼的時候，眼中笑意已經沒再有先前那般讓人難受，真誠不少：“多些仙人相助——仙人想要問些什麽？我必然知無不言。”
“所有的事。”扶疏從他身後站起來，重新回到伏北渚身邊，累得直接倒在他身上，被人輕輕地攬進懷裏。
扶疏也沒管他，甚至順勢選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癱下去：“我想要知道，關於你們這結界當中的，所有的事。”
身為修為最高的一個，扶疏不相信這宗主會對結界的事情半分不知。
他瞧上去也的確知道點東西，在扶疏問完之後，第一反應便是笑。
扶疏也不知瞧見他這樣之後，第一反應是該放心還是該緊張，幹脆放棄思考，繼續懶在伏北渚的懷裏。
“不瞞仙人，我也不知曉那結界是從何而來，”那位宗主緩聲開口，神色凝重些，至少是沒有隱瞞他，“從我百年前第一次發現，它便已經存在了。”
又是百年前……
扶疏如今對這個時間點屬實有些敏感，蹙了蹙眉，頷首示意他繼續說，然後傳音給伏北渚：“你先前說的百年之前，具體是什麽時候？”
“記不清了，只記得等了扶疏好久。”伏北渚一邊說著，小指又無聲無息地勾上來。
扶疏又好氣又好笑：“除了想我，你還做了什麽？”
“什麽都沒做，”伏北渚再神識當中的傳音輕飄飄的，“只有力氣想你了。”
也罷。扶疏不再指望他口中問出什麽有用的東西——就他這副樣子，也還是別做其他冒險的事情了。伏北渚如今是個離魂的狀態，扶疏也不知道他完整的時候都做了些什麽，只能等到之後再問，如今最主要的事情是了解一番這結界內的事情。
“結界很早之前便有，眾人知曉有九重天神仙存在，但是先前我師長曾經告訴我，神仙不可能降臨此界。”宗主繼續往下說，說到這的時候，擡頭看了扶疏一眼。
扶疏如今已經不會被這無傷大雅的一眼給影響到，見他瞧過來，在伏北渚身上靠得更沒什麽形了，問他：“為何會這般說？”
“他們並不知道，”宗主搖了搖頭，知道扶疏想要問什麽，“在得知此事的時候，我也曾問過諸位尊長，甚至是翻遍靜山宗的藏書閣，尋不到半分的蛛絲馬跡。”
“這應當只是，前人留下來的一句事實，”宗主低聲道，“至於來源，已經難以查起了。”
扶疏輕嘶一聲。
凡人開始修煉之後，壽命會大幅度地延長，雖說大部分還是活不過九重天上的一整年，但能知道的事情已經不算少。
在這樣的情況下，都沒有辦法將那些舊事給傳承下來，可見這結界已經存在了多久。
“冒昧問仙人一句，先前長輩說神仙難以到此地來，您又是……？”宗主趁他沈思的時候開口問道。
“通過神像便能降臨此地。至於為什麽來，大概是有人在誘我來。”仙人通過神像降臨世間，給凡人降下福澤這件事並非秘密，扶疏隨口便回了他。
“依您所言，豈不是我如今命人建起神像來，就能再召神前來？”宗主聽著扶疏的話，若有所思。
“倒也沒有那麽容易，”扶疏搖頭，“我們只實現信徒的祈願，香火至純，祈願至真，心中至誠的，才能傳到九重天上來。你這般帶著其他目的，根本沒法為天道所聞。”
“若是您此番前來是因信徒祈願，又如何會落到如今這般狼狽境地？”宗主訝異，直接點出扶疏話中漏洞。
扶疏靜默一瞬，聽到這話題下意識地不想回答。
“不是因為信徒……有點私事。至於為何逗留此地，是因你們這結界只進不出。”
宗主見他不想說，善解人意地點了點頭，卻是懂了什麽一般直接往伏北渚那裏瞥了一眼。
扶疏：“……”
對方根本就沒有瞞他的意思，他自然是清清楚楚地瞧見了這一眼。
只是，他的心思就這麽好猜？
郁悶地捏住伏北渚的胳膊，扶疏想要拉根藤蔓把玩，卻根本觸碰不到回歸虛影的那些藤蔓，伏北渚又好像沒瞧見他的小動作一般，一言不發。
扶疏抿抿唇，讓宗主接著說，然後開始死皮賴臉地跟伏北渚傳音：“你的藤蔓給我玩玩。”
伏北渚沒理他。
“聽到沒？”扶疏蹙了蹙眉，又追過去一句話。
“……聽到了。”伏北渚這一次倒是答了他的話，卻依舊沒有提起上一句。
“藤蔓給我。”扶疏聽到他回話臉色緩和了點，又耐著性子重覆一遍。
伏北渚又不理他了。
扶疏被人給氣笑，嘟嘟嚷嚷地抱怨：“怎麽這麽小氣？”
“……不是小氣。”只要不扯到藤蔓，伏北渚便舍得開口，卻也不解釋。吐出兩個字又靜默了。
扶疏被氣笑，也顧不上聽那宗主說話，轉過頭來攀著他的肩就要去夠那虛影。
伏北渚沒有防備，直接被他給壓倒在地。
扶疏的手如願探進那片虛影當中，只不過還是什麽都沒抓到，一個重心不穩，手撐到了他頭兩側去。
這宗主所在的洞府就是個純粹的山洞，地面也未經修飾，粗糙得很，伏北渚被他壓下去，悶哼一聲，兩人目光相對的時候一雙眼水汪汪的，無辜又委屈。
扶疏還是第一次在這個角度看他，楞了楞，隨後就聽見身後人輕咳：“兩位，這是在下的洞府……如此是不是，不太合適？”
你的洞府怎麽了？
扶疏沒反應過來，下意識地想要開口，輕咳的又變成了伏北渚。也不算輕咳，比身後的宗主咳得要劇烈多了，眼尾都泛起紅來——咦？
“你那顆紅痣呢？”
伏北渚緩緩起了身，扶疏跟著他的動作被人扶起來，只是如今也沒空在意這些，目光一錯不錯地落在伏北渚的眼尾。
先前他瞧見的那顆紅痣，不見了。
“什麽？”伏北渚原先好像是想同他說點什麽的，在他問出這話來的時候又忽然被噎住，被他話題帶偏，再開口的時候只剩下困惑。
扶疏問完之後就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。
都不是多在意這副皮囊的人，平日恐怕連對鏡自賞都不曾有，有哪裏能知道自己臉上多了少了什麽東西？
莫非是跟離魂有關？
只是誰家魂魄離體和歸魂會連帶著軀殼上的變化啊？
扶疏深吸一口氣，將心中紛亂的思緒壓下去，終於想起來自己原本的目的：“沒事……你的藤蔓就這麽嬌貴，我半分也碰不得？”
“沒有，”伏北渚有些急了，伸手拉住他，耳根悄然紅了，“但是不能碰。”
“為何？”扶疏想了想，把這歸為本體更脆弱，“你還怕我把你的藤給切了不成？你自己先前不也切過……那破茶還難喝得很。”
離魂的伏北渚什麽都不懂，懵懵地瞧著他控訴，眸子黯了黯，更委屈了。
但聽到這話，還是老老實實地道：“會癢。”
“……癢？”
伏北渚煞有介事地點點頭：“很癢，很奇怪的感覺。所以不能摸。”
說完這話，似乎是覺得自己拒絕得太強硬，伏北渚又為難地補上一句：“如果扶疏想，我把它切下來給你摸？”
“不必了，”扶疏想著自己先前見到的那一節枯敗的藤蔓，搖搖頭，“不摸便不摸了……你好生受著，我怕忍不住。”
伏北渚小小聲“哦”一聲。
扶疏滿意了，踮起腳拍了拍他腦殼，然後終於轉頭看向宗主：“你方才說到哪來著？”
宗主笑容裏已經半點真心瞧不見了，皮笑肉不笑地反問：“仙人聽到哪了？”
扶疏回憶一通，後知後覺地尷尬起來，也輕咳一聲：“勞煩你重新再說一遍了。”
“不勞煩，”宗主臉上的笑更怪異了，一字一頓，“能給仙人分憂，是我榮幸。”
扶疏活了這幾千萬年也沒怎麽被人陰陽怪氣過，只覺著他語氣怪了點，但沒尋到原因，便不再多說，擺擺手，總算安靜下來，盤膝坐在那聽他繼續往下說。
宗主回想了一番，好容易扯出頭緒來，一邊嘆氣一邊重新講。扶疏聽他說話的功夫，又察覺到身旁有一只極不老實的手探過來，摸索著抓住了他的手，在十指緊扣之後，終於消停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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